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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2章 我們回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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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,以為自己在做夢,怔怔地看著他微睜的眼,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
拓跋君敘撫在我肚子上的手,像羽毛一樣,游走:“阿暖,朕是在做夢嗎?你有了孩子,回到朕的身邊了嗎?”

瞳孔四周散發金色,猶如最絢爛的陽光明媚,我哭得越發洶湧,淚止不住:“你沒有做夢,我回到你的身邊了,我和孩子回到你的身邊了!”

沒有記憶原來不妨礙我愛他。

沒有記憶,原來只要是這麽一個人,見到他,就會情不自禁的深愛,哪怕他現在形若枯枝,青絲枯白,面容憔悴,可是觸及到那一雙眼睛,便深深的淪陷。

拓跋君敘擡起手,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,扯出笑臉對我說:“原來不是在做夢,是真的,我們有孩子了!有孩子了!阿暖極其喜歡孩子呢!”

“是!”我嗔怪的看著他,淚流滿面:“我們有孩子了,真的有孩子了,拓跋君敘你會好好的對不對?”

他會好好的,絕對會好好的,不會像明星稀那樣明明答應我,最後卻棄我而去,什麽諾言都隨了風。

拓跋君敘手緩緩的壓在我的頭上,把我的頭重新壓在他的胸口:“是,我會好好的,為了你,為了我們的孩子,好好的活下去,與你再也不分離!”

我在他的胸口昂頭,看著他的眼底眉間盡是哀悸,手指覆蓋在他的眉間:“我們回家,明日天亮就走,再也不分離,誰也不能讓你我分離!”

想抹去他的哀悸,想讓他舒展眉頭笑。

拓跋君敘微微額首,眼若繁星:“好,明日就回。阿暖不怪我把你丟到這裏來吧?”

“我怪你,沒有早點來找我!”淚水浸透了他的胸膛,“拓跋君敘想要我原諒你,就好好的活下去,不然的話我一輩子不原諒你?”

我的威脅是那樣的底氣不足,我的威脅是那樣的微不足道,不足以在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,不足以讓他戰勝毒,永遠的和我在一起。

“咳咳!”拓跋君敘咳了起來,鮮血大口大口的往外冒,瞬間把床榻染了紅。

我掙脫了他的手,對著外面大喊:“雲燭……雲燭姑娘!”

門破,雲燭率先進來,奔到床榻前,把我從床榻上擠了下來。

席慕涼攙扶著我,“娘娘,莫要擔心!”

我腿腳發軟,靠在席慕涼身上,手心腳心皆是冰涼,眼睛盯著咳血的拓跋君敘,“慕涼,為什麽會這樣?我應他沒有多久,為何會這樣?”

席慕涼紅著眼睛解釋道:“皇上給娘娘試藥本就時間久,下次娘娘離開皇上,皇上自責,越發的想要解娘娘身上的毒,便沒日沒夜的試,誰規勸也不聽!”

“慕涼……”

“你出去!”雲燭扭頭,對我道:“離開這個房間,我要對他施針!元恂留下!”

我不想離開,我怕見他一眼少一眼。

拓跋君邕站在門口,傷口不再流血,換了一件衣裳,把手伸向我,聲音淡漠無情:“不要耽誤雲燭姑娘的救治,出來!”

席慕涼小心翼翼的扶著我,往外走,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拓跋君敘,他就那樣靜靜地躺著,雙眼睜得大大的。

望著我,帶著萬般不舍一樣,我的眼淚爬滿臉頰,猶如珠串,一顆一顆滾落,就差串聯起來了。

走出去之後,我掙脫了席慕涼,自己的手撐在巨大的花盆上,狠狠的喘著氣,心疼的壓抑不住。

眼淚鼻涕橫流,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。

席慕涼哭泣的勸道:“娘娘,您懷了身孕,不易動氣,您要保證您自己!”

我根本就止不住淚水,我拼命的想壓抑,想要把淚水憋進去,可是是在願為,淚水跟我唱反調,我越是想壓它湧現得越狠。

悲憤痛苦絕望在我心頭交織,我慢慢的站不住,要往地下滑去,拓跋君邕伸手一擋,把我帶了起來,沒有讓我滑摔在地。

他死寂一般的眸子,盯著我不帶一絲感情:“人之生死,皆有因緣,你莫要傷懷!”

我淚眼婆娑,抽泣哽噎道:“我做不到你這樣豁達,拓跋君邕,明星稀那麽愛你,把你當成可依之枝,他明明是有機會活命的,只要願意對你拔劍相向!”

“可是他選擇不對你拔劍相向,他選擇喝毒,他選擇去死,也不要和你在場上相見,你是強大的人,我不是,我只是想要一個人寵我,愛我,信任我,為何讓我得到,卻又失去?”

“拓跋君邕,我要怎麽做他才能活著,我不在乎他變成什麽樣子,我只在乎他活著,只要活著,就可以!”

拓跋君邕眸子依然如死水一般,不見波瀾,張口依然冷漠,帶著熬氣血腥:“明星稀死在我的懷中,對他來說是圓滿,他希望我好好活下去,不能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!”

“西晉皇上容與說得沒錯,我拼命的想要死,卻不能自己動手殺了自己,我在等待別人殺了我,這樣就不算違背我應明星稀諾言!”

“君敘天之驕子,至小有我庇護著他養了一顆七竅玲瓏心,可是他逃脫不了一個情,或者說,一切皆由我起,若不是我殺氣太重,就不會找了無大師,找不到了無大師,你和他皆無緣再識!”

“他希望你活下去,你現在懷了身孕,無論如何你不應該哭,你應該笑,笑著送他離開,答應他好好活下去,答應他好好帶著孩子活下去!”

冷漠的就像一把刀子,散發著鋒利的光芒,對任何人都不留情。

“我做不到!”我對他低吼:“真的做不到!”

“你能做得到!”拓跋君邕冰冷的聲音擲地有聲道:“你是明星稀的妹妹,他能做到的事情,你也能做到,你是一個堅強的女子!”

“顛沛流離這麽多年,你應該早就練就了一番鐵石心腸,君敘愛上你,為你死,是他心甘情願!”

我連連後退兩步,手橫在小腹上,席慕涼一直在我的旁邊,坐著隨時隨地我到底她接應的動作。

深深的抽泣了一聲,呵呵的笑了起來:“皇家可真夠無情的,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,我覺得頂級好,你卻讓我活下去!呵呵……活下去……”

“死容易,生容易,生死相隔不容易!”拓跋君邕冰冷之中帶著絲絲惆悵,大跨了一步,靠近我,粗糙黝黑的大手,撫摸在我的頭上,“他說你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姑娘,讓我無論遇見什麽事情,都要好生照顧你!”

“你是除了元恂以外,他拼命想要在乎的人,他這一生很苦,從母姓的北周想要出人頭地,其中艱辛難以想象!”

“又與我踏上了一個不歸路,人生更加艱辛,我同你一樣,恨不得替他去死,可終究不能。阿暖,歸晚,無論你叫什麽名字,你只有一個身份,拓跋君敘的妻子,他孩子的母親!”

“你不能殘忍,沒有讓他的孩子看看這大好世間繁華,帶著他孩子一起與隨赴黃泉!”

我不能隨他赴黃泉,因為我有了他的孩子,他有今日也是因為我,他為我生,為我死,我除了哭泣,我什麽也做不了。

唇瓣蒼白顫抖:“拓跋君邕,為什麽要這樣對我,為什麽?”

拓跋君邕幽幽的一嘆,算是情緒外露最厲害的一次,視線望著緊閉的大門,“沒有為什麽,一切皆因命!慕涼扶著娘娘到一旁歇息!”

席慕涼弱弱的應了一聲,扶我,我搖頭,安靜的夜註定不安靜,月亮高懸散發出陰冷。

我沒有去一旁休息,站在門口,與拓跋君邕一直站到天明,房門被打開,雲燭走出來,我動了動嘴角,沒有說出一句話。

傻傻的看著她就像一個等待死刑的人,任劊子手舉起大刀,砍斷我的脖子。

雲燭沖著拓跋君邕搖了搖頭,對我道:“你進去看看他,他在喚你!”

我手重腳輕,像踩在雲端,席慕涼扶著我進去,拓跋君敘青絲白發憔悴不堪,嘴角毫無血色慘白如雪。

“阿暖,過來!”

他沒有力氣的手對我招著。

恍然之間,我看見了俊美笑得溫柔的他,對我說道:“阿暖,孤想讓你在孤的眼中撒野,任意的撒野!”

我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,伸手觸碰著他冰涼的手上,他慢慢的收緊手,把我的手緊緊的扣在手中。

我若坐在他的床沿上,他溫和的對著席慕涼道:“娘娘昨夜一夜未睡,替娘娘褪去鞋襪,讓娘娘上來休息!”

看一眼少一眼,過一天少一天。

正值壯年的他,不該如此,我真是一個禍害。

席慕涼忍著眼淚,跪在了床榻邊,替我脫去了鞋子,脫去了外袍,我枕著他的手臂,躺在他的懷裏,手橫在他的腰上。

薄薄的被子,遮蓋住我和他,他的手悄然的落在我的肚子上,下巴抵在我的頭頂:“阿暖,朕已經無大礙,朕可以陪著你,但你的身體不易生孩子,這個孩子,咱們不要了吧!”

我死死的咬住嘴唇,這個人怎麽可以這樣惹我哭?

自己性命及將不再,還在惦念著我生這個孩子的途中會出事,他真是一個可惡透頂的人,讓人措不及防地狠狠的罵他,卻又舍不得生怕罵了他一聲,自己的心就會疼。

“你不說話,朕就當你答應了,朕會吩咐雲燭……”

不等他把話說完,我的身體向前一傾,帶著血腥的嘴角狠狠的吻上了他,他的嘴唇幹澀極了。

我的嘴唇被我咬破,就算有鮮血的滋潤,他的唇也依然幹燥,毫無一絲水分。

一吻罷,我通紅的雙眼盯著他,一字一句都說道:“這是我和你的孩子,我的身體不好,體內毒素眾多,他還能在我的身體裏安穩,說明他極其跟我們有緣!”

“既然有緣,我就不會把他給拿掉,這是你的孩子,也是我的孩子,我想讓他活著,就如你想讓我活著一樣!”

拓跋君敘冷長的鳳眸之中,滲滿了留戀:“他的存在會拖垮你的身體,朕希望你健康,快樂,就如王兄口中所說,你們在蜀地竹海那般逍遙自在!”

“那讓我跟你去!”我微笑著看著他:“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,生死相隨,我就繼續可以在你眼中撒野!這樣好不好?”

拓跋君敘臉色剎那間沈如水,嘴角印在我的額頭上,“阿暖是一個傻姑娘,一直在傻著,從來沒有好過!”

“是你讓我變傻的!”我笑著說道:“你給了我依靠,讓我變傻了,想著萬事皆有你,我不需要精明了!”

失憶對我來說似乎不那麽重要了,我和他之間沒有任何隔閡,沒有關於他的記憶,可是許多話到了嘴邊便脫口而出。

像是我和他認識已久,久的只剩下彼此,說著話都不需要斟酌,想到便說,沒有任何忌諱存在。

拓跋君敘沈如水的臉色,慢慢的散開。眼底閃爍著柔和的光,看著我:“朕的錯,讓阿暖身上的刺全部拔光了,卻又不得不先走一步,阿暖,雲燭說你會長長久久,朕很高興!容與也算信守承諾,替你解毒!”

心中悲涼劃過,壓不住地揪心之疼:“拓跋君敘,我困了,想要睡覺了,你陪我睡覺好不好?”

拓跋君敘一楞,“好!”

手拍在我的背上,有一搭沒有一搭的輕拍著。

這個人給我極度的安全感,仿佛只要睡在這個人身邊,我就能快速的入睡。

他的手帶著魔力一般,讓我進入夢鄉,我的手橫在上的腰上,緊緊的扣緊,只要他有任何一絲動作,我就能發覺。

夢裏不再是荒蕪一片雪地,而是春暖花開鳥語香,嘰嘰喳喳的小鳥,像唱著最美妙的音符,最動聽的樂章。

拓跋君敘在我的夢裏閑庭信步,與我閑話家常,我快樂的圍繞在他身邊,說的每一句話,他的溫柔傾聽,目光凝視著我恍若我就是他的天下。

如此美好的夢境,真願長睡不醒,永遠待在夢裏。

可夢終究是夢,夢終究有醒的那一刻。

我被他的低咳喚醒,屋裏站滿了人,我從他的懷裏悠悠起身,他拍了拍我的頭,滿目寵溺:“都準備好了,就等你一個人,睡得像只小懶豬!”

除了拓跋君邕每個人的臉上都堆滿了牽強的笑,我不在意眾人,湊到他的嘴角吻了吻:“那我們就起身了,這就走!”

腳下的床,席慕涼給我穿的鞋襪,替我整理了裙裝,打水讓我洗漱。

抿了口脂讓自己的唇瓣看著色澤好看一些,在他面前轉了一圈,“與原來並沒有不同吧?”

拓跋君敘莞爾一笑:“阿暖宛如初見,美好美麗,猶如陽光明媚!”

“那就趕緊走吧!”我催促著他:“早點回到自己家,才是王道!”

“好!”拓跋君敘沒有光澤的雙眼,一直沒有離開我。

拓跋君邕走向前,俯身把他抱了起來,明明一個如朗清風的男子,短短的時日瘦骨如柴,恍若一陣風都能把他吹跑。

我的手握著他的手,他緊緊的反握,生怕一松手,再也握不起來一樣。

雲燭張了張嘴,變成了一嘆!

行館外面烏壓壓的站滿了人,我們走出去,容與坐在轎子上瞳孔一緊,隨即下了轎向我們走來,微瞇了雙目:“北魏的武安君大駕光臨,朕已經很詫異了!”

“現在竟然讓朕如此吃驚,北魏的皇上也來了,朕沒有做東,北魏皇上怎麽就要走了呢?”

拓跋君邕無視著他抱著拓跋君敘直接往馬車的方向走去,容與手臂微擡,他身後烏壓壓的軍隊,齊帥帥的向前走了一步,聲音巨響,訓練有素。

“別走啊,朕要冊封皇後,北魏的武安君和皇上吃杯喜酒再走,沾沾喜氣,搞不好北魏的皇上您身體就好了,就不用走一步,還讓人抱著,像一個女子般嬌弱!”

我再也走不下去,停下了腳步,拓跋君敘握緊我的手,輕輕一拉,溫和疲倦虛弱:“莫要與瘋狗爭高低,不要耽誤回家的時辰!”

在他的眼中容與就是一條瘋狗,一點都不假,容與極其囂張,讓人無比厭惡。

“你們走不掉!”容與聲音陰狠:“沒有朕的允許,你們誰也別想離開西晉,尤其是帶著朕的皇後離開,朕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!”

“美人關的防守,不堪一擊!”拓跋君邕冷冷的說道:“西晉皇上想要試一試,那就試一試吧!”

“朕可以不要美人關!”容與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,睥睨天下一般說道:“西晉江山萬裏,用一個小小的美人關換一個武安君,換一個北魏皇上的命,怎麽著都是朕劃算!”

拓跋君敘和拓跋君邕死在西晉,北魏群龍無首,將陷入戰亂,或者說,下一個君主拓跋君敘已經有安排,但他們兩個死在西晉,北魏會在段時間之內動亂,如果有心的人挑起戰爭,北魏將會重創。

拓跋君邕冷硬的臉,微沈一下:“不用理會於他,就當他是一個會叫的狗!”

一個帝王被人三番四次說成狗,縱然是好脾氣的帝王也會大動肝火,更何況這是一個脾氣不好的帝王,他全身彌漫著狂戾的氣息。

容與身後的軍隊又齊刷刷的向前走了兩步,拓跋君邕已經來到馬車前,踩著板凳把拓跋君敘送進了馬車。

舊景夢回持劍緊緊的護在馬車前面,我冷漠的看了容與一眼:“在你的心中,你想要的東西,你一定會得到,得不到你也得給它謀到,不然你寢食難安,輾轉反側!”

“天下我有,軍隊我有,萬裏江山如畫屬於我!”容與向這邊靠近:“你所愛的人,哪還有一絲帝王的樣子,他像一個糟老頭,扔在大街上都招人,你怎會看不到我的好?”

“我不嫌!”我側目看著馬車,拓跋君敘倚靠著馬車的車壁上,與我看來,他眉目如畫絕世無雙。

“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,在我心中一如當初,如蓋世英雄一般,從天而降,救我於水火!”

“你恢覆記憶了?”容與聲音陡然冷厲:“不可能,月見沒有解藥,你不可能恢覆記憶!”

沖著拓跋君敘微微一笑,仿佛在對他說話一樣,聲音輕柔:“沒有什麽不可能,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輩子,有些人一輩子還不如一眼!”

“容與,你輸了,完完全全的輸了,就算我沒了記憶,我的心中也不會有你,我也不會重新愛上你,我愛的人是他,一個可以讓我在他眼中撒野男子!”

說完我就著拓跋君邕的手,踩在板凳上了馬車,坐在了拓跋君敘身旁,拿著馬車裏的虎皮,蓋在他的腿上,對他笑的溫柔。

拓跋君邕放下車簾,拿起了馬鞭,對著馬臀揮舞的馬鞭,馬車緩緩的走動,其他人紛紛上馬,護在馬車四周。

容與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笑話,一個讓人無視的笑話。

堵在前面的軍隊,沒有得到命令就算忌諱拓跋君邕眼中閃過害怕,也沒有人讓開,緊緊挨著變成了人墻。

容與揚著聲音道:“歸晚,朕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只要你下這個馬車,朕保證他們安然無恙的離開,絕不牽扯半分!”

我死死的和拓跋君敘十指相扣,回著他道:“本宮是北魏的皇後明朝暖,怎可在你的國家停留?”

容與臉色鐵青:“好一個明朝暖,明星稀給你的身份,可真是讓人咬牙切齒!”

“多謝西晉皇上誇獎!”我知他心狠手辣,心沈似海,但我不想留在這裏,不想與他為伍:“本宮回到北魏之後,必然會派使臣備上厚禮,來答謝西晉皇上這幾日的招待!”

“勞煩西晉皇上讓開,本宮要回北魏,莫要攔路,當一只令人討厭的惡犬!”

容與低低的笑了起來,冷冷的瞅著我,眼中的光華,毀天滅地:“既然你們都說朕是惡犬,朕要是不做點什麽,就對不起你們的評價。來人,誰拿下武安君的人頭,賞黃金萬兩,誰拿下西晉皇上的人頭,封侯拜相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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